杨绛: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!我们仨终于一起了!
2016-05-26 起得早读书 一百年过去了,岁月的风尘却难掩她的风华,多年前,钱钟书便给了她一个最高的评价:“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”,现在,她是这个喧嚣躁动的时代一个温润的慰藉,让人看到,“活着真有希望,可以那么好。”
杨绛(季康,谐音绛)先生生于1911年7月17日,已过102岁寿辰了。103年的岁月风尘难掩她的风华和魅力,与她相濡以沫63载的钱钟书曾给了她一个至高的评价:“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。”这些年来,提到杨先生,总会让人肃然起敬。她是这个喧嚣躁动的时代一个安静温润的慰藉,以独特的方式影响着这个时代,人们由衷地敬仰她的优雅、她的睿智、它的博学、她的恬淡、她的清朗、她的柔韧、她的低调、她的品德、她的修养和她的高贵。近日,她的《一百岁感言》又在微博热传:
我今年一百岁,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,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走多远,寿命是不由自主的,但我很清楚我快“回家”了。
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。我没有“登泰山而小天下”之感,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。细想至此,我心静如水,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,准备回家。
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,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。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,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。你稍有才德品貌,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。你大度退让,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。你要不与人争,就得与世无求,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。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,就先得和他们周旋,还得准备随时吃亏。
少年贪玩,青年迷恋爱情,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,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。
人寿几何,顽铁能炼成的精金,能有多少?但不同程度的锻炼,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绩;不同程度的纵欲放肆,必积下不同程度的顽劣。
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个人身上,得到爱情未必拥有金钱;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;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;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。
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淬炼心智,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。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,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,是精神对于物质的胜利,这便是人生哲学。
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,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、不同程度的效益。好比香料,捣得愈碎,磨得愈细,香得愈浓烈。
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,到最后才发现:人生最曼妙的风景,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……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,到最后才知道:世界是自己的,与他人毫无关系。
杨先生的人生已经到了一种“纯净澄澈”的境界。在这浮躁喧嚣的尘世,她的这篇百岁感言,力透纸背,入木三分,道破人世种种真相,如一股清新之风扑面而来。捧读杨先生的文字,犹如饮甘露、沐春风,洗濯尘心,净化灵魂,令人内心沉静而神清气爽。
面对着一棵参天古树,除了仰望它的挺拔,赞叹它的年轮,我们还能说什么呢?
杨绛与钱钟书两人相濡以沫63载,共同营造了最纯净的婚姻,钱钟书不仅给了杨绛一个至高的评价:“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”,并以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的原话总结:“我见到她之前,从未想到要结婚;我娶了她几十年,从未后悔娶她;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。”
拒绝费孝通,与钱钟书“缘起一面”
1928年,杨绛十七岁,她一心一意要报考清华大学外文系,但起了个大早,赶了个晚集——清华招收女生,但南方没有名额,杨绛只得转投苏州东吴大学。费 孝通与杨绛在中学和大学都同班,有男生追求杨绛,费孝通便对他们说:“我跟杨季康是老同学了,早就跟她认识,你们‘追’她,得走我的门路。”
杨绛念念不忘清华。1932年初,东吴大学因学潮停课,21岁的她与朋友四人一起北上京华,当时大家都考上北平的燕京大学,准备一起入学,杨绛临时变卦,毅然去了清华当借读生。母亲后来打趣说:“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,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。”
当年3月初,杨绛去看望老朋友孙令衔,孙也要去清华看望表兄,这位表兄不是别人,正是钱钟书。两人初见,杨绛眼中的钱钟书身着青布大褂,脚踏毛底布鞋, 戴一副老式眼镜,眉宇间“蔚然而深秀”。当时两人只是匆匆一见,甚至没说一句话,但当下都彼此难忘。钱钟书写信给杨绛,约在工字厅相会。一见面,他的第一 句话就是:“我没有订婚。”杨绛答:“我也没有男朋友。”从此两人便开始鸿雁往来,“越写越勤,一天一封”,直至杨绛觉出:“他放假就回家了。(我)难受 了好多时。冷静下来,觉得不好,这是fall in love(坠入爱河)了。”
费孝通来清华大学找杨绛“吵架”。他认为自己更有资格做杨绛的男朋友,因为他们已做了多年的朋友。杨绛回应:“朋友,可以。但朋友是目的,不是过渡;换 句话说,你不是我的男朋友,我不是你的女朋友。若要照你现在的说法,我们不妨绝交。”费孝通很失望,但也无可奈何,只得接受现实。
1979年4月,中国社会科学院代表团访问美国,钱钟书和费孝通作为代表团成员,不仅一路同行,旅馆住宿也被安排在同一套间,费老还主动送钱钟书邮票, 让他写家信回家。钱钟书想想好笑,借《围城》里赵辛楣曾对方鸿渐说的话,跟杨绛开玩笑:“我们是‘同情人’。”费老直到晚年作文时,还把杨绛称为自己的初恋女友,杨绛直言:“费的初恋不是我的初恋。”彻底撇清为暗恋一场。钱钟书去世后,费孝通去拜访杨绛,送他下楼时,杨绛一语双关:“楼梯不好走,你以后也不要再‘知难而上’了。”
家有贤妻,无疑是钱钟书成就事业的最有力支持。1946年初版的短篇小说集《人·兽·鬼》出版后,在自留的样书上,钱钟书为妻子写下这样的情话:“赠予杨季康,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:妻子、情人、朋友。” 60年后,杨绛对此说道:“我认为三者应该是统一的。夫妻该是终身的朋友,夫妻间最重要的是朋友关系,即使不是知心朋友,至少也该是能做伴侣的朋友或相互尊重的伴侣。情人而非朋友的关系是不能持久的。夫妻而不够朋友,只好分手。”
杨绛出身世家,遗传了母亲的善良温柔、宽容敦厚,她是能媳,更是贤妻。当年钱钟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,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,陪夫远赴英法游学。学习之余,杨绛几乎揽下生活里的一切杂事,做饭制衣,翻墙爬窗,无所不能。杨绛在牛津“坐月子”时,钱钟书在家不时闯“祸”。台灯弄坏了,“不要紧”;墨水染了桌布,“不要紧”;颧骨生疔了,“不要紧” ——事后确都一一妙手解难,足见妻子的贤惠和担当。杨绛的“不要紧”伴随了钱钟书的一生,成为钱钟书日常生活中的支柱和依靠。钱的母亲感慨这位儿媳:“笔杆摇得,锅铲握得,在家什么粗活都干,真是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,入水能游,出水能跳,钟书痴人痴福。”
杨绛一直站在钱钟书身后,“钱钟书夫人”是杨绛的终身职务。其实,她比钱钟书出名早。1934年,出国留学前夕,杨绛就发表小说《璐璐,不用愁!》了。1942年冬,杨绛就写出了剧本《称心如意》,被大导演黄佐临看中,一炮打响。
1943年,杨绛的剧本《称心如意》等相继在上海公演,一时盛况空前,以至于1946年2月《围城》在郑振铎主编的《文艺复兴》上连载后,人们问:“钱钟谁?”答:“杨绛的丈夫。”杨绛爱丈夫,胜过自己。爱他的人,爱他所从事的事业,甘愿为了默存而“默存”,甘做“灶下婢”。作为妻子,杨绛这样深情地说:“我了解钱钟书的价值,我愿为他研究著述志业的成功,为充分发挥他的潜力、创造力而牺牲自己。”
一个才华横溢又有强烈事业心的女人能放下自己的事业,全身心做全职太太,这种爱令人仰视,是理解,理解愈深,感情愈笃,才有自觉的支持和牺牲。
爱一个人,就是用一辈子的身心付出。1998年钱钟书病重住院,已不能进食,杨绛每天都要为他打各种各样的果泥、菜泥、肉泥和用针一根根把刺挑出来的鱼肉泥,然后再送到医院。天天这么打,天天这么送,风雨无阻……她80多岁高龄,瘦小的身躯,随时都有可能倒下,可坚忍的杨绛说:“钟书病中,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。照顾人,男不如女。我尽力保养自己,争求‘夫在先,妻在后’,错了次序就糟糕了。”
冰心曾如此评价钱杨夫妇:“他们是现在中国作家中最美满幸福的一对,学者才人,珠联璧合,相得益彰!他们有风骨、风度,又有风趣,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可敬可爱的一对朋友。”
傅聪深情回忆:“钱钟书和杨绛是我最喜欢、最尊敬的一对夫妇!他们的婚姻是最美满的!我常常看到他们之间会心地微笑,有种内心的交流无时无刻不在那儿,两人在一起,就是有种默契,又有温柔在,每次看他们我都被感动。我想,看过《干校六记》的人都能感觉到,他们夫妇能够活过来靠的就是这种互相之间的交流:他们都是知识分子里面最高层次的人,所以他们的交流不是普通的,还有理智上思想上的高度交流,上升到哲学的美的高度,让人羡慕!”
这爱情,现在已经如钻石一样稀缺,而琴瑟和谐,深情、和美持续一生,那就更不是人人可得的幸运了。但我还是愿意相信,它仍然在暗处,在不远处,闪动着熠熠的光彩,让我们能更有信心地生活下去。
对亿万读者来说,杨绛的名字代表着西方文学史上的第一部现代小说《堂吉诃德》(西班牙语)、世界名著《吉尔·布拉斯》(法语)的经典翻译,代表着小说《洗澡》的心灵文字,代表着《我们仨》的温暖回忆。而杨先生的智慧光华,更是绚丽夺目。她超然独立,追求自由,一生是一个自由思想者,可在世人面前却表现得“诸事含忍”。很是令人不解,为什么会这样呢?
杨先生淡淡地说:“这个问题,很耐人寻思。细细想来,我这也忍,那也忍,无非为了保持内心的自由,内心的平静。你骂我,我一笑置之。你打我,我决不还手。若你拿了刀子要杀我,我会说:‘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,要为我当杀人犯呢?我哪里碍了你的道儿呢?’所以含忍是保自己的盔甲,抵御侵犯的盾牌。我穿了‘隐身衣’,别人看不见我,我却看得见别人,我甘心当个‘零’,人家不把我当个东西,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个透。这样,我就可以追求自由,张扬个性。所以我说,含忍和自由是辩证的统一。含忍是为了自由,要求自由得要学会含忍。”
文学大师在期颐之寿还在使用诸如刀、杀我、杀人犯、深仇大恨这类词语的,恐怕不多。稀有如杨绛者,为什么不能像露天煤矿那样,堂堂正正,一就是一、二就是二呢?其实在杨先生答问的字里行间,令人感觉到的不是老人百岁的释然,而是淡淡的苦笑;她只是把刀子之类的戾词,吐得更轻、更慢、更温雅些而已。阴霾戾气何重之至此!
她借翻译英国诗人兰德那首著名的诗,写下自己的处事态度,无声的心语:“我和谁都不争、和谁争我都不屑。” 含忍,隐忍,不是软弱,不是无能,其实是一种顽强,一种坚韧,一种柔和的内在张力。或许,杨先生独特、深刻而又丰富的精神境界里,隐含了她独特的人生智慧和独到的长寿经验。她认为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的,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,是精神对于物质的大胜利。这便是她的人生哲学与养生哲学。
杨先生“无官无位,活得自在,有才有识,独铸伟词”。而今,自称已经走到了人生边缘,愈加通透彻悟,她说:“年轻时曾和费孝通讨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,不懂,有一天忽然明白了,时间跑,地球在转,即使同样的地点也没有一天是完全相同的。现在我也这样,感觉每一天都是新的,每天看叶子的变化,听鸟的啼鸣,都不一样。”
杨先生“怨而不怒、哀而不伤”,不仅仅活出了人生的长度,更活出了人生的高度和密度。她“淡泊面世,向死而生”的人生态度,是每个人都应该学习的。“沙漠之所以美丽,是因为它的某处藏着一口水井。”杨先生就是那口水井。杨先生的一生,值得一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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